【all泽】失忆蝴蝶下（4）
入夜后，灯会正式开始。
各式花灯争奇斗异，灯火璀璨，将长街映照得亮如白昼。
人潮涌动，为防走散，范闲一直紧紧牵着李承泽的手。
李承泽置身拥挤人潮中，初时还有些不习惯。
燕小乙跟在他们身后，眼见着范闲一路耍宝作怪，终于将李承泽逗得露出笑容。
他们一行人容貌出众，频频引来行人侧目注视。
三人之中最受欢迎的显然是李承泽这种秾丽清艳的长相，不仅有怀春少女投来羞涩目光，更有大胆男子意图靠近攀谈，皆被范闲与燕小乙挡了回去。
路边摊贩林立，李承泽渐渐觉出趣味，在一处面具摊前停下。
范闲拿了个骏马面具覆在脸上逗他，又拿了个白底描红纹的狐狸面具要给他戴上：“你这容貌还是遮一遮的好，不然旁人都不知道是看花灯还是看你了。”
李承泽抬手挡住他要给自己戴面具的手，把面具拿在手上看了看，抬眸望着范闲，流丽凤眸中闪着促狭的光：“我可以戴，不过我有个条件。”
范闲笑问：“什么条件？”
李承泽目光在面前架子上陈列的众多面具中逡巡，最终选定一个狼狗面具摘下递给范闲，道：“你要戴这个。”
“这有何难。”
范闲爽快地接过面具戴上，还歪头朝李承泽“汪”了一下，逗得他忍俊不禁。
李承泽依言戴上狐狸面具，他扭头看向站在自己侧后方的燕小乙，温声唤他过来。
那面具上空出的眼睛部分狭长上挑，同他的倒有些相似，戴在他脸上刚好，虽然遮住了面容，却又平添几分神秘风流之气韵。
燕小乙怔愣了一瞬才上前：“殿......公子有何吩咐？”
便见李承泽摘了架子上苍鹰面具旁的燕子面具递给他，而后勾着水红色的唇道：“戴上。”
范闲别过头去努力忍笑，李承泽绝对是故意的，他方才分明看到他的手还特意在那苍鹰面具上停了片刻。
“摊主，面具我要了，钱给你。”
趁着燕小乙对着面具发愣，范闲扔下银钱拉起李承泽就跑。
燕小乙反应过来正要去追，却被摊主死死拽住胳膊，只听他着急地说：“这位爷，刚才那位公子只给了两个面具的钱，你手上这个不能拿走。”
眼看着李承泽的身影没入人潮，燕小乙眉头直皱，掏出银子扔给摊主，抽出胳膊就走。
对背后摊主嚷嚷着还没找他钱的声音置若罔闻。
然而，等他去追时，人群中早就没了范闲与李承泽的身影。
流晶河上，画舫中。
范闲斟了一杯色泽浓郁殷红泛着清甜果香的液体递给李承泽：“这是用葡萄酿成的果酒，尝尝看，可还喜欢？”
李承泽饮罢一杯，一双凤眸明显晶亮起来，伸手又给自己斟满一杯：“不错，我喜欢。”
画舫在水面上缓缓游弋，李承泽酒量不佳，才喝了两杯便已呈微醺之态，眼波潋滟，苍白面颊泛起红晕，好似染了胭脂，别有一番风情。
范闲握住他又去执酒壶的手，道：“你身体不好，莫要贪杯。”
“好，我不喝了，”李承泽以手支颐，掀起眼帘，幽幽望着范闲，“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范闲笑着问他：“何事？”
“帮我离开皇宫……离开京都……”
李承泽断断续续地说着，眼神逐渐迷离涣散，最终趴倒在桌子上醉晕过去，没能听到范闲那声郑重其事的“好”。
范闲起身来到他身旁，正要帮他换个舒服的姿势，颈侧突然多了一把锋利长剑。
船不知何时已经停了，本该在船头划桨的人出现在范闲身后。
范闲垂眸看了眼剑锋，眉梢挑动：“久违了，谢先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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