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凤楷】金风玉露13
赵楷醒来时，徐凤年尚未回来，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房间，有点发懵。
恰好红薯捧着燃着安神香的灰青双耳小炉进来，见他醒了，忙放下香炉，边行礼边笑着道：“见过世子妃，世子去了王爷处，还未回来，您可以叫我红薯。”态度恭敬之中又流露出几分俏皮。
赵楷却被她这称呼给别扭到了，轻咳一声，问：“是他让你这么叫的？”
“对，世子特意嘱咐我们，说您是他未过门的世子妃，要好生照顾您。”红薯笑着点头，“小厨房里一直温着饭菜，火房里也备好了热水，您是要先用膳，还是先沐浴？”
“先沐浴吧。”赵楷扶着额头掩饰尴尬，“还有，别叫什么世子妃了，我姓赵，你叫我赵公子就行了。”
平时被徐凤年当作情趣唤作“夫人”他尚可接受，被外人称什么“世子妃”可要让他别扭坏了。
“可如此称呼不能显示出您身份尊贵，”红薯眼珠一转，露出个伶俐的笑容，“那奴婢以后便称呼您为殿下吧，我们有时也会如此称呼世子。”
世子和世子妃都是殿下，没毛病。
赵楷苦笑着点头，心道徐凤年身边还真是人才济济，一个侍女都有如此玲珑心肝。
以他的身份被称一声殿下，倒也没问题，只是当初在皇宫里除了大师父，并无人如此唤他，如今在北椋被如此礼遇，他倒有些不习惯了。
“奴婢这就去为您准备香汤沐浴，请殿下稍候。”红薯见他同意，便立即转身出去安排。
*
徐凤年回来时，赵楷刚沐浴完毕，坐在铜镜前由红薯服饰着梳头，换了一身绛红色华服的他，愈发光艳照人。
徐凤年心中一动，上前从红薯手中接过玉梳，吩咐她去传膳，自己开始为赵楷梳理起长发来。
“这一觉睡得可还好？”徐凤年看着铜镜里映出眼睫低垂的赵楷，笑着问，“醒来没看见为夫，心里有没有发慌？”
赵楷微微勾唇，想也不想便道：“没有。”
徐凤年也不计较赵楷口是心非，继续梳理着丝缎般柔滑的长发，并暗自运起真气，将还残留的水汽烘干。
“大黄庭就是让你这么用的？”
“冬日天寒，湿着头发容易着凉。”
徐凤年听了赵楷的调侃，微笑道。
此时已经入夜，又是二人独处，便没必要再戴冠，徐凤年拿了条与赵楷身上衣衫同色的云纹发带，将他的长发松松挽起，系了个漂亮的结。
而后他便将赵楷转过来，自己则蹲下身，握着他的手，仰头望着他清亮的双眸，神色温柔又坚定，道：“我们成亲吧。”
赵楷沉默了片刻，轻声问：“你认真的？北凉王那边……”
“我已经和我爹说了，他答应得可痛快了。”徐凤年握紧赵楷的手，似是要将自己的坚定与信心都分给他，“成亲后，我们便是一家了，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护着你了。”
赵楷被眼前人的赤诚真心打动，可经年漂泊伶仃，仍免不了担忧顾虑，迟疑道：“可是皇帝那边不会允许的。”
“我管他允不允许，我此生只爱你赵楷一人，北椋世子妃和未来的北椋王妃，都只能是你。”徐凤年笑容不改，神色间显出天下第一纨绔惯常的嚣张风采，“而且，我已经修书一封送往京都，将你我的婚事通知那皇帝老儿了。”
赵楷怔了怔，继而轻笑出声：“那我岂不是没有退路了？”
“没错，”徐凤年望着他，“你这辈子注定要和我绑在一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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