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闲泽】折断门前柳（五）
1
一连七日，李承泽清晨醒后，都会在枕边发现一封没有落款的信，内容都是一些诉说相思之情的诗词。
李承泽看着纸上难看的字迹，头一次怀疑起了谢必安是否有恪尽职守。
“你如今与范闲动手有几分胜算？”
端着药碗进来的谢必安冷不丁听他这么一问，愣了一下，思量一番后答：“拼尽全力可有五分。”
他当日在京都与范闲交手虽被他重伤，心境却有突破，如今也已有了九品实力。
“那么，”李承泽接过药碗却不喝，修长手指捏着汤匙慢条斯理地搅动药汤，似笑非笑地望着谢必安，“你与范闲是不是达成了什么约定？”
看着冷面剑客的神色逐渐僵硬，他又问：“如若不然，你又要怎么解释这几日的“玩忽职守”？”
谢必安屈膝跪下：“属下失职，请公子责罚。”
2
“我还在奇怪这药怎么突然就变苦了，原来又是范闲。”
李承泽端着碗从绣榻上站起身，赤着一双雪白的足踩着鞋踱步到窗边，漫不经心地将那千金难求的药，全都喂给了窗外的六月雪。
谢必安看见这一幕，平素鲜有情绪的脸上终于起了波澜，“此事是属下自作主张，甘愿领罚，请公子爱惜身体。”
“起来吧，”李承泽回眸看他，“必安，这种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。”
语调格外轻柔，却又带有不容忽视的压迫感。
3
午后，清风书局。
范闲准时迈进书局门槛，放下一沓书稿，转身欲走之际，帅家默叫住了他。
“何事？”
请人帮忙合该客气一点，但精通人情世故的范闲，偏偏对着帅家默就是和颜悦色不起来。
帅家默对此也不在意，只拿了柜台上另一沓颇有厚度的书稿，递给范闲。
“东主说字太丑看了心情不好，让我以后只送誊抄过的副本过去，这些是已经抄完的原稿，还给你。”
范闲深吸一口气，勉强维持着平静问：“他还说了什么？”
“让你今日黄昏后到府上取稿酬。”
范闲顿觉柳暗花明，高兴过后又怒视帅家默：“这么重要的事，你怎么不早说？”
帅家默平静回答：“东主交代，等你问了再说。若是你拿了书稿便走，也不必特意提醒。”
范闲将欲出口的质问讽刺便只能又咽了回去，在心头又将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人的名字反复咀嚼。
半晌，他唇角泛起笑容，抬手拍了下帅家默的肩，道了一声多谢，潇洒转身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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